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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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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快下班時,除了趕緊將表定工作完成,心中同時惦記著公車進站時間,結果原本簡單的文字編修與複製都「掉漆」,眼看平常搭車時間快到了,只好暫時擱置無法在幾分鐘內完成的工作,匆忙快跑至公車站;結果 …… 近在咫尺的公車,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它駛走。   千金難買早知道   在那當下,心中滿是懊惱:早知道會來不及 ( 不管是工作或搭車 )…… 乾脆在辦公室乖乖地完成工作,或者工作先擱下早點出門搭車;還不小心將心中的難受, Line 給不適合看到的人 ( 還好對方還沒讀取而及時將它收回 ) 。   不久,在心中向天主表達自己的懊惱,接納自己「不可能早知道的作為」時,稍微舒緩了心情,便電話告知母親會晚半小時回家 ( 不用等我用餐 ) ;然後,自然抬頭看著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腦子清空。   紛亂訊息難提取   今天早上,睡到自然醒後,悠閒地吃著母親煎的愛心蛋餅,腦中突然浮現 「舌尖現象」 ( Tip of the tongue , TOT ; 話已到嘴邊、舌尖,就是怎麼也想不起該詞或或名字 )。有研究顯示:訊息超載、緊張或壓力、睡眠不足等,都容易產生, 隨年齡增長,長期記憶所儲信息較多,則發生一時忘詞的事也會較多; 此外,如果能經常做有氧運動,舌尖現象的發生可能會少一些。   躁進阻人心前行   這也讓我想到:社交媒體發展迅速,尋常社交互動、工作訊息傳遞,都透過此模式互動,造成大腦接收到的信息遠超過處理的範圍,除產生 「舌尖現象」之外,也讓 人分心、注意力渙散,遑論深思與覺察溢於言表的意涵;在面對惡意嘲諷時,很容易 「貿然隨之起舞」,而使自己更加慌亂。感覺就像是「搖椅」一樣,表面上做很多事,卻只是搖晃而無法使人前進 。   先 To Be 再 To Do   就像日前跟一位同樣「從其他領域轉社工」的朋友,聊到近日保母虐童事件,我們有感而發地表示:儘管案件仍在調查中,在大眾急於「公審」的氛圍下,讓保母、檢調、警方、社工 …… 等「被過度類化與醜化」,甚至置身不同領域與立場的的人「交相指責」;但是,這也再次成為提醒我們的契機: 究竟為何要從事服務人群的工作?並非博取別人的掌聲、讚賞而做,更重要的是堅守最初的信念 ( 仰 ) ,勿迷失自我。   從能力轉為韌力   進一步而言,並非無所作為,只是常常提醒自我: 要「跳脫」長久以來被洗腦的觀點:我們之所以「沒有得到好結果」,是因為不

不假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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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曆年假後, 2 月 19 日至 24 日適逢新年期間和教會《四旬期》 ( 整個教會準備聖週和迎接復活節前四十天的期間 ) ,教宗講道神師坎塔拉梅薩樞機,每天有一分鐘省思,幫助我們在忙碌工作之餘,置身「不同氛圍」下,有一個調和的良機。 對我而言,看著每天提出一句而且是耳熟詳的聖經話語,要「咀嚼」出猶如心靈橡皮糖那樣「濃郁」,有一些困難;不過,日前陪伴長輩的經驗,讓我又多了些領會。 ***** 一名長輩因身體狀況虛弱,加上眼睛不舒服,團體活動時常常趴著,當老師或工作人員招呼她時,常招來身旁其他長輩耳語,如「她睡著了、不要理她 …… 」。一開始我僅基於職責所在而在一旁看視,間或以手勢要其他長輩不要再說了。   有一次,因我需要寫紀錄,便走進她身旁陪著進行手作工藝,這才發現,有著柔弱的外表的她,脾氣有些拗,一直拒絕參與也不太理我;後來,自己「不再強求」她操作,只是讓其「感受我在身旁」,並且知道製作手作的進度 ( 如輕聲說明、適時拿作品給她碰觸 ) 。最後,成品出來時,問她是否願意帶回家,竟然答應了,就在我告知準備離開,她還問道: 「你要下班了嗎?」   有幾次周遭長輩陸續回家,她也會指責工作人員並吵著回家,對其安撫常常失敗;有一次,遇到類似情況,我「不再刻意阻止」,而改口說「你若堅持往門口走被撞我也幫不了你」,然後就不再說話 ( 僅安靜站在一旁看視 ) 。不久,她默默地倚著助行器走回來,我示意要她作下來準備吃藥,頓時她情緒又出來並嚷嚷表示: 「我不要吃會讓人睡著的藥 …… 」。 ***** 頓時,我恍然大悟,旁人眼中 脾氣有些拗的她,其實內心對於「會睡著」這件事很在意(聯想到被其他長輩冷嘲熱諷的經驗?),腦海中也浮現 薩提爾 (Satir) 歸納 5 種溝通模式,前 4 種為「求生存應對姿態」:「討好、指責、超理智、打岔」,當我們不自覺地選擇採用上述姿態溝通,其實是在嘗試得到他人接納,隱藏自己的渴望; 第 5 種則是「一致型」的溝通者:真誠、真實地自我表達、關注彼此,並在適當的情境脈絡中,傳達直接的訊息,並且為此負責。   對於 Satir 有名的溝通模式,自己並不陌生,但或許是仍在適應「即時回應訊息與排除問題」的情境氛圍,因而無暇「聆聽溢於言表的訊息」 。 當 靜心 聆聽 每個當下 的 訊息 , 便能 從 「鴻溝與裂縫」 中 咀嚼

在主內安放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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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陪伴兩位「情緒反差極大」的失智症長者,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人被接納」後「溢於言表」的能量。   一名是《 失智症篩檢量表》 (SPMSQ) 從來都沒答對過的長者,面帶笑容的她,很難理解別人的意思,對話也常雞同鴨講。有一次中午自己和一名志工的母親談事情,談到傷心處時,她面帶憂愁並眼眶泛淚,我僅靜默聆聽並輔以「非語言訊息」 ( 點頭、嗯 ) 來回應她,不知何時該長輩突然走到我兩旁邊,然後「撫摸」該志工母親的「臉頰、頭」,然後也跟著點頭、說嗯。頓時,該志工母親破涕為笑,並表示「沒事了」。   另一位則是常大聲咆哮的長者,更好說是發洩過往被虐的憤怒,也因此招來其他長輩的不滿。有一次腳痛緩緩走進大門,接她進來時,其一如往常地罵人,由於旁邊沒有其他人 ( 不用擔心干擾別人 ) ,我並未制止她,讓她抒發一陣子後,僅拍她的背並輕聲說「辛苦了,沒事了」。重複幾次後,感覺她罵人的力道 ( 聲量 ) 變弱,自己轉而問她說:「腳還好嗎,很痛吧!」,她突然溫柔地表示「謝謝妳!」。   這兩段經驗,也讓我想起前些日子晚餐時,亂轉電視時看到的 日劇 《通往內心的橋:兒童心理診所》 ( リエゾン~こどものこころ診療所 ) ,當中部分情節。 ***** 喪母的 ASD( 自閉症類群障礙 ) 女孩,一直未曾被好好告知母親死亡——「不在世間」的事實,反而接受了使她更混亂的訊息 ( 如母親變成鬼 ) ;在此同時,父親一肩扛下親職,盡責照顧女兒生活、教導守規矩 ( 如不能在外哭、吵鬧 ) ,卻忽略了自己除了「身為父親」之外也「喪失妻子」。有一次,女孩不耐地斥責哭鬧的弟弟而被父親指正,父女兩人壓抑許久未釋放的情緒瞬間爆發,女孩便跑到遊樂場鬼屋想找媽媽。   在心理醫師的引導下,父親關照自我感受,重新梳理喪妻後自己和孩子的生活狀況,決定帶著孩子到遊樂場,好好談他們的母親——自己的妻子,如今已經過世的事實。從喪禮至今一直沒有哭泣的女孩,意識到母親「不會回來」後,開始哭了起來,卻又一邊手比叉叉對自己說「不可以在外面哭」。父親一反過去理性指正,改以溫柔的口氣表示「沒關係,今天可以在外面哭 …… 」,一旁年幼的弟弟也開始大哭。就這樣,一家三口「放聲和放心」大哭——共同面對失去摯愛。   後來,在心理師師安排的兒童哀傷輔導中,原本在聚會懵懂都不說話的弟弟,首次道出母親已死不在的事實並忍不住大

往返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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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陪伴兩個失智長輩,他們「忘了又想起」的經驗,讓我印象深刻。 ***** 一個是到郵局例行匯款給親人,來中心後突然表示「本子丟在郵局」,因而想折返去拿;對此,工作人員先電詢郵局確認本子並不在場 ( 且明白該長輩是常客 ) ,轉而告知長輩不用擔心,不妨再找找看。   在那當下,長輩鬆了一口氣地表示:「我最近好像常常忘了東西丟在哪裡,但不久就會找到,那就沒關係。」 另一位則是習慣性會在休息時間,在花園逛來逛去,有時走到行政辦公區,同仁會好心來電提醒我們把他帶回來。自己接到訊息後,走出去找她,因不太了解其行經路線,繞了一圈還是沒找著,後來折返他們休息的小家時,遠遠看著她悠哉地走回來,便半開玩笑地說:「你咕溜地走到哪裡,我追不上你?」   聽聞此語,長輩輕聲地說道:「我想回家,但突然想到你們會擔心而來找我,所以又走回來。」 ***** 失智症的情緒、行為千變萬化,儘管這兩位長者習慣性遺忘行為仍反覆發生,未來會變怎樣也難以預料,但讓我這些年思考的一個假設,有了更具體的體現: 人從年幼無知的孩子、年輕氣盛的青年、嚐盡世態冷暖的壯年,變成年邁體衰的老年,當過去「形於外很好用的才能漸失、可控的理智退場」時,最後深植人心、得以調和人「面對失去」的情緒反應,究竟是甚麼?   對此,我想..... Alanna Shaikh透過學習 面對令人恐慌的失智症, 做了初步的詮釋,即 改變興趣、加強體力之外,更重要也是最困難的——嘗試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 對我而言,所謂更好的人,並非隱忍、假裝一切很美好,而是 覺察並正視自己內在張力、接納自我限度,進而返回內在、盡己所能前行 。   《忘川》   有一條小河 叫忘川 喝了川水 就忘了一切 忘了一切 也忘了自己   有一條小河 叫記川 喝了川水 就記起一切 記起一切 也記起自己 喝一口 來自 那忘川的水 再喝一口 來自 那記川的水 忘了一切 又記起一切   有一條小河 叫忘川 喝了川水 就忘了一切 忘了一切 也忘了自己   有一條小河 叫記川 喝了川水 就記起一切 記起一切 也記起自己 喝一口 來自 那忘川的水 再喝一口 來自 那記川的水 忘了一切 又記起一切   【後記】 這首由李建復演唱,靳鐵章作詞作曲的民歌,靈感取自王鼎均先生的文學作品《

傳遞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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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前在服務活動進行時,發生了一連串「意想不到的巧合」,更好說是「美好的錯失」,讓自己印象深刻。 ***** 就在例行報到完成不久,突然有一名「失聯許久」的長輩「自己從家走來中心」。   由於她早已退出我主責的服務,稍早亦得知將使用其他長照服務,我第一直覺是「她走錯地方」,簡單問候完,便將其帶到「我印象中即將使用」的長照服務地點,但他們困惑地表示「不認識她」;儘管我再次澄清:該長輩真的是改變服務,但該單位同仁都認定「是我弄錯了」。   就在我無奈地回到主責的服務場域時,一名長者神色微慍地質問我:「剛才為何將來到的長輩帶離開?」   當下,對於接連被質疑,心中感到些許委屈,但礙於活動進行中,加上許多狀況不明 ( 聯繫不上長輩的家屬、兩名可能熟悉該長輩的同仁剛好都休假 ) ,便先協調安排她的座位——就近坐在適合互動的長者旁邊。頓時想到 ...... 她是天主教徒,便讓她坐在一名同樣高齡90的外籍神父旁邊,並引薦兩人互動、寒暄。由於兩人語言不通——該長輩說台語、神父說國語,自己便居中協助翻譯。   就在兩人打開話匣子之際,由於主題活動開始進行,神父便專心藝術手作,突然該長輩微笑地「改用國語」對我說: 「#&§* ….. 天主是全能、全知的,從以前到現在都是 …… #&§*」。 在那一刻,讓我有著「難以言喻的觸動」。   自己先請志工協助該長輩參與藝術手作,接著下樓協調她的共餐,剛好遇到同仁告知:已與女兒聯繫上,得知長輩需碎食會回家用餐,且她習慣 「牽著」腳踏車走回家;在此同時,又看到同仁  Line  轉達:該長輩近日確實將改變服務。   活動結束後,協助她離開走下樓時,一邊問候說: 「來這裡看到神父開心嗎?」其隨即表示「很開心!」   我接著問道:「所以你都會上教堂?」她堅定並開心地說「這是一定的!」   送出門後,自己又站在門口好一陣子,看著她 緩緩走路的背影—— 牽著「旁人看來沒實質功效」卻長期陪伴的舊腳踏車 ( 貼身麻吉? ) ,與其說是在確認其安全無虞,更好說是 …… 嘗試將短暫卻驚喜的互動連結起來。 ***** 坦白說,類似微不足道的美好經驗,並不陌生,但或許是自己近日在思考: 論文研究「無偏覺察」 (mindfulness ,一般多譯成「正念」 ) 、「情緒勞務」、「工作倦怠」等議題,儘管自認有助於覺察、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