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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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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看公視重播電影 《教會》 ,隔了多年再看,依舊觸動自己,但又多了些「最初難以領會」的感受。 儘管「當下」看到掌權者的暴行——殘殺無辜的傳教士和原住民,並以尖酸的言行粉飾自我貪婪,心中依然感到憤怒,奇妙的是……看完電影後不久,心中卻感到平靜(難不成是麻木?) 後來回想自己「直覺」印象深刻的情節,有兩個過往疏忽的場景: 一個是羅力格‧曼多薩上校(Rodrico Mendoza)準備跟原住民一起「用武力」對抗強權,首次「成功殲敵」時,眼神卻流露出「懊悔與不安」,但隨即受到當下殺戮氛圍瀰漫的影響,又「重拾」武器對抗。 另一個,則是Mendoza眼看可有效炸毀敵人並阻斷其進攻時,驀然瞥見一小孩在逃跑,不小心跌倒並即將墜落橋下,他遲疑片刻後,便趨前拉起那個小孩,卻也因此中槍倒下。 以前我在看這部電影時,僅聚焦最後Mendoza倒地奄奄一息時,雙眼注視著聖體,心中覺得悲壯和憤怒難消;但是,這次則回溯他稍早置身殺戮氛圍中,感受到他「在良知糾結下跳脫惡的干擾」而對善做出回應,並在臨終前守望善的根源。 那種感覺,就像是面對「不友善的氣勢」——不管源自直接傳達憤怒或以偽笑夾雜嘲諷,很奇妙地,自己常「自然浮現」學生時代唸到文天祥《正氣歌》的一句話:「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 對此「自然浮現」的影響,或許是有感於 人的自然形狀,乃某些力量相互影響、牽制的結果 ;另一方面,自己更發現: 應接不瑕的訊息轉移了我們的注意力 ,特別是在人身心疲憊的狀態下,根本難以靜心思辨;縱使 有意識地學習,提醒人所知有限,進而培養出思辨能力 ,但是……在「關鍵時刻」不盡然可以「適時敦促」我們,做出應有的作為與回應。 在此同時,從自己生活的體驗中,除了內在感受的激發、理性思辨的回饋之外,慢慢也覺察到需輔以「不著眼於眼前可見成效」之持續作為—— 讓時間支配空間,光照空間,讓空間連成一「不斷擴展、沒有折返」可能性的鏈條 ,就像……你每天定時吃、喝、拉、撒、睡,配合規律的運動、(非特定目的)閱讀以及祈禱,突然有一天發現:身體能神清氣爽地健走、 心中視野開拓並感到喜悅 、可以 將一開始可能「不太好入口」的訊息咀嚼出更多味道 ,甚至 「有時」能在不知不覺中寬恕他人 。 情感雖然高貴,卻『總是不定,來來往往,時而離開,時而返回』。祈禱的恩惠也『難以預料』,有時充足,但『在較黑暗的日子裡,似乎全部蒸發了』。 …… 『我

生命的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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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耶穌受難日,台鐵太魯閣號行經花蓮大清水隧道,發生出軌重大事故,震驚全台。 一如往常類似情況,自己 一開始不免期望能看到一些「振奮」的事蹟 ,但連日來報導逐漸增多,儘管心中 對於罹難者和其家屬仍感「不捨」,但也意識到若「深陷」其中,很難幫助我們「寬心面對」生活中各種「逆境」甚至是「意想不到的危急時刻」 。 這三天適逢耶穌受難、死亡與復活(以及清明節),自己翻著之前看過古倫神父的書《生命終點的盼望》,試圖聆聽與默想:究竟此刻天主要讓我看到甚麼? 你們心裡不要煩亂;你們要信賴天主,也要信賴我。在我父的家裡,有許多住處。我去,原是為給你們預備地方;如不然,我早就告訴了你們。 ( 若14:1-2 ) 很有意思的是,古倫神父在詮釋聖經中有關房子的圖像時,引用耶穌受難前臨別贈言中,提到為我們準備住處,他用了一個我「之前讀經沒有注意」到,但卻在「生活深刻體驗」的圖像來想像: 我在草地上漫步,來到一個河邊。為了能夠更容易跳過河,我就先把自己的背包扔到對岸。如此一來,我就比較容易跳過去。 那些曾經與我分享過生活且先我而去的人,彷彿已經將我的背包帶過了死亡的門檻。 因此,我可以有信心,我死後會比較容易跳過那條河。到了那邊之後,我就會再見到我的背包——對我的人生旅程而言,它很重要。 同時,死去的人,彷彿正用他們從我這裡取走且帶著跨越死亡門檻的東西,來裝飾那個永恆的住處。 古倫神父對耶穌為我們準備住處所描繪的圖像,像是幫我將零碎的感覺與知覺,做了一個完整的連結。之前雖可以 領會「失去至親」得以「喚起」生活的珍貴點滴並與天主關係更接近 ,一直以來也被教導毋須眷戀塵世,天堂甚麼都不缺;但另一方面,身為軟弱的人,又常不捨在世上與至親好友的關係與情分,總還是希望能夠「延續」。 但這個背包的圖像,很像是日本台的節目中,關於老房子改造的概念,儘管重新打造,但貼心了解屋主房子的歷史脈絡、家人的情感,在「建築師的巧手」之下,將舊屋中珍貴的物品或建材,融入改造的房子中。原本外觀破舊、腐朽的裝置或建材,蘊含著悲歡離合的珍貴記憶—— 有些沉重卻也是溫暖的負擔 ,在舊有的住所消失後,才能以嶄新的精神於新住所延續。 我們的家鄉原是在天上,我們等待主耶穌基督、我們的救主從那裏降來,他既使一切都屈服於自己,他必要以同樣的大能,改變我們卑賤的身體,相似他光榮的身體。為此,我所親愛的和所懷念的弟兄(姊妹),我的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