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你

俄國2022年2月24攻打烏克蘭,此令人難以置信的蠻橫侵略,隨著戰事升高,整個影響也慢慢擴及全世界。

複雜戰爭難以裁斷

持續三周目睹慘絕人寰的殺戮,台灣多數報導一如往常,除仍以美國觀點為主(較少從關係更近、影響更深的歐洲、中東等地探討),不少聲援方式更「透過鍵盤圍攻」不表態或猶豫參與制裁之名人或團體。

日前看到影片《【完整版上集20220312】俄烏戰事膠著 二戰基輔大包圍歷史重演 TVBS文茜的世界周報-亞洲版》,影片(37:00~48:15)的內容,讓自己印象深刻。

該段闡述了一個概念:

戰爭的複雜性,沒有一邊是(全部的)好人,也沒有一邊是(全部的)壞人......一個世界要和平,你要了解對方的立場,對方曾受過的『他認為的迫害』,你跟他協商時才能取得平衡,才能取得和平。

這也讓我想起之前看過文章《苦難敘事的正義標準?安妮、鼠族與集中營卡波的兩難審判》,當中提到:

當戰爭的殘酷真相讓人『難以直視』時,我們應該要如何呈現?又想要留給後代怎樣的遺產?當我們講述戰爭帶來的集體創傷時,語言的『複雜』與『簡化』,是否也可能造成更多敘事的兩難?

持續理解與修正的歷程

平心而論,對於這俄烏的戰事,自己沒能力三言兩語解析透徹,唯一可確定的是:不論在何種情況下,理由如何正當,入侵發動戰爭就是不對,除了面對兩造多數受磨難者(不僅止於百姓,甚至是受騙與被脅迫而上戰場的軍人),「學習思辨」莫將犯行「過度類化」於特定族群,不僅從受害一方角度去檢視,也要從加害一方來反思之外,並體認到此為一生持續理解與反覆修正的歷程。

儘管有諸多國家、團體或個人,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或是透過祈禱、各種實質的方式,為「平息」這場戰爭而努力;另一方面,也有不少「透過鍵盤叫囂」未服膺主流表態之名人或團體,沒有體恤其背後立場(可能有家人在境內)、現有能力(囿於經濟依存度與殺傷力),在看似為和平而努力樣態下,但某種程度而言……和自認尋求正義卻「助長」戰爭者無異,畢竟……盲從「時髦的抗議」表象,輕忽理性思辨和用心同理,實則蘊含「世俗和冷漠」,讓自由主義淪為「超級的偽學」

連結跨越意識的經驗

坦白說,從最初看到「過於簡化」及後來「更為深入」的報導後,此兩極化皆使處於「相對平安」環境的我,無法清楚描繪;前者破綻百出,後者則超乎想像——越探究越難以捉摸「所謂的真相」,因而意識到秉持善念看待經驗的重要,以及再次體認到「耳濡目染」對人觀感影響之大,更不免想到:
承平時當如何修練?遭難時又能如何面對?

這也讓我憶起……多年前和對岸有相同信仰的修女互動之經驗。

*****

記得剛開始受制於身分(我是平信徒她們是修道人、分屬不同政治立場……等),儘管有共同的信仰,但在交談上顯得有些客套及小心翼翼(尤其避免論及可能引發立場尷尬的話題);但是,隨著共同生活、學習一段時間之後,開始變得隨興(私下直呼名字而非修女,甚至可以嬉鬧抬槓)。

最後,在學業告一段落,準備分道揚鑣時,我請修女逛校園吃冰,便走邊聊並有感而發地分享兩方「被洗腦的口號」:

我從小被植入的是「反攻」大陸(同胞),修女則是「解放」台灣(人民),如今卻因著共同的信仰及真實地相處與理解,讓困窘得以「反轉」、內心獲得「解脫」。

末了,彼此相約希望記得這一刻,未來局勢不論如何發展,都能持守這份心……。

*****

接納彼此軟弱下之悔悟

若再回過頭來看,戰爭史上窮兵黷武的人,其實不乏各自有其虔誠信仰(念),但最後仍執意將自我所認定的理想「強加於他者」而發動戰爭。

父啊!寬赦他們罷!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做的是什麼。」(路23:34)

以前,在讀這段經文時,雖感受到降生成人的主耶穌之慈悲,但也不免覺得為平凡的人類而言,真的是高難度的教導,尤其……對那些做出「明顯惡劣事蹟」的人,若說「做不到善行」或許還可諒解,但「不知道做的是甚麼」,未免太誇張了吧?

如今,從生活中慢慢地探詢與經歷各種「不確定之表徵」,進而「確知人人內在共存之掙扎感受」後,似乎可以領會……跟人有類似感受(只是沒有罪過)的耶穌,所秉持的「苦心」:

所謂「不知道做的是甚麼」,不盡然指「言行表徵」,而是沒有意識到對「別人與自我」的「雙重傷害」,且迴避面對而陷入成癮深淵

「(求祢)寬免我們的罪債,猶如我們也寬免得罪我們的人。」(瑪6:12)。

反之,當我們越能坦然面對與接納所受的傷害,進而反身覺察到自己對待他人的不當言行時,便能「真心悔悟」而「尋求洞察人心的上主」寬恕我們——「不是交易式」的求寬免,而是有感於自己與他人同存的軟弱與辛苦。

惡是善的缺乏~St. Augustine of Hippo

或許,檢視的過程中,可能因此打破了平靜的生活;但誠如《深河》作者遠藤周作所認為的:

『凝視人』,是寫作最重要的任務,在揭發人『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罪惡時』,相信『有一道奇異的光芒,在其不安的眼神前,將罪惡淨化』」。

面對大環境下的氣候災難、疫情肆虐、掌權者貪婪的禍害......等危機——這些源自人類恣意操控而引發更大失控的情境,或許……終結的盡頭仍遙遙無期;但是,從「日常起伏的經驗」中,意識並深信「超越現世」之「更大的存有」,進而提醒仍耽溺安逸只求自保、逐漸麻木輕忽別人的我們,覺察一個看見彼此的契機。

《明亮的眼》(Bright Eyes)

Is it a kind of dream,
這是什麼樣的夢境?

Floating out on the tide,
在浪濤中載浮載沉

Following the river of death downstream?
朝著死亡的流域前進

Oh, is it a dream?
噢~~~這真的是夢嗎?

There's a fog along the horizon,
A strange glow in the sky,
當人眼界模糊不清時,遼闊天際也出現異象

And nobody seems to know where you go,
沒有人知道你往何處去

And what does it mean?
但這是什麼意思呢?

Oh, is it a dream?
噢~~~這真的是夢嗎?

Bright eyes,
明亮的眼啊

Burning like fire.
猶如火焰般地綻放熱情

Bright eyes,
明亮的雙眼

How can you close and fail?
你怎能緊閉和放棄?

How can the light that burned so brightly
曾經如此明亮地散發熱情

Suddenly burn so pale?
怎能瞬間變得這麼黯淡

Bright eyes.
明亮的眼啊

Is it a kind of shadow,
那是什麼樣的晦暗?

Reaching into the night,
在絕望時刻悄然來臨

Wandering over the hills unseen,
在看不見的山丘徘徊

Or is it a dream?
噢~~~這真的是夢嗎?

There's a high wind in the trees,
樹林裡吹著強風

A cold sound in the air,
伴隨著冷漠的語調

And nobody ever knows when you go,
沒有人知道你何時離開

And where do you start,
或從何處開始

Oh, into the dark.
喔~~~進入未知的晦暗中

Bright eyes,
明亮的眼啊

Burning like fire.
猶如火焰般地綻放熱情

Bright eyes,
明亮的雙眼

How can you close and fail?
你怎能緊閉和放棄?

How can the light that burned so brightly
曾經如此明亮地散發熱情

Suddenly burn so pale?
怎能瞬間變得這麼黯淡

Bright eyes.
明亮的眼啊

【後記】

在思考本文相關議題時,一開始就想到《明亮的眼》(Bright Eyes)這首歌,近日爬文後,得知源自1978年英國NEPENTHE公司,根據Richard Adams的同名小說《瓦特希普高原》(Watership Down)所製作動畫片插曲。

故事描述一群「被迫」尋找新家園的兔子,長途遷徙的過程中,各種不同特質、專長的兔子,免不了「意見分歧」而導致關係緊張,但終因共同信念而「相互扶持」並覓得棲息草場,在生死關頭循環中也延續了生命。很有意思的是,沿途被「同種」(兔子)極權專制追殺、受蠱惑留在資源豐厚的草場(但實則陷入危險);另一方面,人所豢養的寵物兔放棄安逸而同行尋求自由、一行兔子更因緣際會被「異種天敵」(鳥、人類)救援。

整個故事像是呼應了這場戰爭考驗,更傳達了面對未知歸屬、看不到盡頭時,能持守的心境:
If you get go no home, get home where you go.
If we stop believing, we lost.

引用本文:http://back2base.blogspot.com/2022/03/blog-post.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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