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聆聽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昨日下午天主教台北教區正式布達，即日起配合疫情控制而停止彌撒。

遙遠災難情節 驟臨生活現實

不久前，自己還在想：各個堂區因地制宜而採取不同調整，所幸我們「空曠的教堂」一直以來「教友不多」，可以保持安全距離。

如今，隨著疫情升溫，2019年底爆發新型冠狀病毒肺炎（2019-nCoV）到現在短短三個多月，從最初被認為「只有大陸武漢」該管制，到「全球各地」都淪陷，自己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感覺很像電影中，原本「遠觀」快速蔓延而讓人束手無策的蟲災，如今已經蛀到「你家窗邊」，隨時可能造成「自家」崩塌。

無差別無前例 全球共同面對

台灣因有十七年前SARS的防疫經驗，在疫情「防堵」之管控上，相較於其他歐美各國算是處制得宜；但是，這次的新型冠狀病毒，面對牠「無差別」的入侵、「無前例」的變異，似乎逐漸打破對病毒的既有認識。

面對此「未知不可掌控」之恐懼，雖然仍有不少「零星」惡劣假訊息流竄，但難得的是……在「全球」有更多「自動自發」的社群團體，努力安撫人心；因為這次的災難，不再只是特定開發中國家、貧困地區、弱勢族群的問題，而是所有人的事情。

接納自我恐懼 接受眾人決議

外在情勢發展雖越來越險峻，坦白說，對我而言，並不是很害怕「病毒本身」。疫情發生之初(台灣剛開始有口罩之亂時)，自己曾和母親聊天，彼此都認為：人們認為最糟的情況——死亡，對我們來說反而最好——有機會到天主那裏。

但是，我倆擔心的事情則有所不同，母親表示：
年紀大了，尤其氣候改變就會咳嗽，在公眾場合(尤其是上教堂)，就會「很擔心『讓別人擔心』」，所以會先向天主祈禱讓她不要咳嗽，實在忍不住時就呼吸憋著，寧可打噴嚏也不要咳出來，這樣比較不會「嚇到人」。

聽了母親這番話，讓我覺得有意思又於心不忍，便半開玩笑地表示：
我最怕到天主那裏報到時，祂問我死前「那麼長的時間」都在做甚麼？我只能回答：戴著口罩排隊買口罩(啥事也沒做？)。

說是開玩笑，但也是認真的。因為，不管政策是甚麼，除非是像北韓把受感染者槍斃之惡劣事情，否則，即使對決策「過程」有「不同的看法」(是合理也是必要的)，但身團體中的成員，最後都應當「遵行」決策「決議」。

但是，也不免想到：除此之外，我還能做甚麼？

世界環境與自我生活連結——家

自己雖不是醫護、防疫人員，可以挺身「直接」站在第一線「做令人感佩」的工作，但也覺察到：「努力想要做些甚麼」——刻意傳遞各種「連看都沒看、想都沒想」的「精雕訊息」而試圖「去除」疫情帶來人心的不安，「久了」恐怕會造成無感。

為此，對於這個「破壞全球人類」互動、交流的疫情，儘管從鉅視面看見整體變化(上醫院之無效醫療、奢華消費……等減少)，而改變了所謂「文明」的運作，也使得我們意識到「放手」——很多事情不是像我們所想的那樣重要且非做不可。

那麼，非做不可的是甚麼？是一種「新的」文明發展，還是「既有」被輕忽生活？

當我們的生活從密集人群互動被迫隔離時，某種程度是將較大的社會、國家，甚至更大的全世界，回歸到最小的個人，而當中有一個「重要連結」——家。
就像小妹日前看新聞時提到：世界各國都避免他國人入境，其實也不能說是哪個國家特別安全才去那裏，但災難來時，大夥就是「想回家」。

有時間做不了 有金錢買不到？

那麼，長時間在外工作為家計打拼的家庭支柱、遠赴異鄉實現人生夢想的異鄉遊子，全部回到家中，有更長時間使家人聚合的機會，我們可以做些甚麼？

是鎮日「遊移」於網絡之間傳達正能量？「嘲諷」無知大嬸買防疫和日用品？還是「責罵」趴趴走的居家隔離者？抑或是「評斷」白目記者用詞不當惹惱防疫官員？

一旦大家都面臨「有時間也做不了重要事、有錢也買不到貴重物」之際，若仍停留在既有態度，逕自「論斷別人應該、不應該」而忽略「覺察我可以」時，等於白白錯失這「大好契機」——能使人避免將來更大與無法彌補的不幸。

決定我們該做 先覺察我可做

在「決定『我們』應該做」甚麼前，先「覺察『我』可以做」甚麼——我所具備能力、應有職責，以及置身環境。

當每天睜開眼睛，得處理的，不再是備受矚目的大事，而是柴米油鹽的瑣事；會面對的，不再是重量級的「要人」，而是常被輕忽(甚至覺得囉嗦)的「近人」。不管你願不願意，因著疫情使人在滿滿行程中，產生難得的「休眠狀態」，有助於我們一天中能「單純覺察」：
所享用的用品，取自被我們視為「嘮叨、無知」的婆婆媽媽們，但也因此供我們安心在外「做重要大事」。
所接受的訊息，源自被我們感到「不屑、白目」的新聞工作者，但也因此讓我們在鍵盤前輕易「複製貼上」。
所保有的安全，出於被我們嫌惡「虛偽、權謀」的政治人物們，但也因此使我們不用「承擔重責大任」。

當你想批評別人時，要記得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像你一樣擁有許多優勢。～《大亨小傳》(The Great Gatsby)

就跟現實生活一樣，對於所有的人與行徑，自己「並非全然認同」，也「不認為不要批判(分辨)」。但是，若「只」用「理智」去檢視「呈現眼前」的，會使目光停留在「外在」的「嫌惡」，易讓人「陷入『無作為』之行為」；反之，若僅僅「單純」去覺察「隱藏背後」的，進而能用心感受深植「人心」的「難處」，則使人「接納彼此『同存的軟弱』」。

儘管仍然不喜歡部分人與其行徑，也不是解決了甚麼問題，但當開始「覺察」甚至「參與」生活中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像是……放學或下班回家自動送上門的飯菜(我們也可參與準備和整理)、清潔人員收拾亂丟的垃圾、公廁裡超出界外的穢物(提醒自己得好好處理)，而不再推諉他人——特別是百般包容我們、為我們承擔許多的近人。

然後，用「同樣的覺察力」，再回頭看所處的社會、世界各種現象，在景象交互移動之中，會像是「開了眼界」一般，那些黑點點不再那麼醒目，內心將因此而感到舒坦。

不要走出你自己，要回歸你自己，真理存留於人的內心世界。
～聖奧斯定(St. Augustine)《真宗教》（La vera religione）



 心靈之窗(The Window)

Now why do you stand by the window
Abandoned to beauty and pride
如今，你為何站窗邊，捨棄了昔日那美好的特質與自信？
The thorn of the night in your bosom
黑夜的煩憂在你胸懷
The spear of the age in your side?
時代的威脅近在咫尺——那些使人
Lost in the rages of fragrance
迷醉於痴狂的歡愉
Lost in the rags of remorse
陷溺在絲絲的悔恨
Lost in the waves of the sickness
沉入於疾病的浪潮
That loosens the high silver nerves
這些不也促使人釋出恆久的耐心 

Oh chosen love, oh frozen love
喔！被揀選的愛；喔！被凍結的愛
Oh tangle of matter and ghost
喔！糾結於實體和幻影
Oh darling of angels, demons and saints
喔！親愛的使者——同存於惡魔和聖徒
And the whole broken-hearted host, gentle this soul
心靈破碎的眾人——靈魂蘊含著溫柔

And come forth from your cloud of unknowing
And kiss the cheek of the moon
在你茫然疑慮中，亦伴隨著柔和光芒
The new Jerusalem glowing
新耶路撒冷正展開
Why tarry all night in this ruin?
為何還在頹廢的黑夜中滯留？
And leave no word of discomfort
讓難以言喻的不安遠離
Or leave no observer to mourn
忘卻沒有他人關注此悲嘆
But climb on your tears and be silent
僅僅在靜默中洞悉你的哀傷
Like the rose on its ladder of thorns
猶如喜悅必伴隨著刺痛

Oh chosen love, oh frozen love
喔！被揀選的愛；喔！被凍結的愛
Oh tangle of matter and ghost
喔！糾結於實體和幻影
Oh darling of angels, demons and saints
喔！親愛的使者——同存於惡魔和聖徒
And the whole broken-hearted host, gentle this soul
心靈破碎的眾人——靈魂蘊含著溫柔

Then lay your rose on the fire
將你的喜悅安置在試煉中
The fire give up to the sun
那試煉會託付於光明
The sun give over to splendor
光明則給予璀璨的榮耀——
In the arms of The High Holy one
使你依靠於那全能者的臂膀

For The Holy one dreams of a letter
Dreams of a letter's death
向全能者企求隻字片語——那為人所想望而石沉大海的信息
Bless thee continuous stutter
Of the word being made into flesh
祂卻祝福那渾然一體的「話」——使其道成肉身居住在我們中間

Oh chosen love, oh frozen love
喔！被揀選的愛；喔！被凍結的愛
Oh tangle of matter and ghost
喔！糾結於實體和幻影
Oh darling of angels, demons and saints
喔！最愛的使者——同存於惡魔和聖徒
And the whole broken-hearted host, gentle this soul, gentle this soul
心靈破碎的眾人——靈魂蘊含著溫柔

【後記】
原本「計畫好」將累積許多的報告寫一寫，但一早收到小外甥女凌晨錄製的問候影片，在321這個不自由日，心裡頭除了備感窩心外，更有著特別的靈感，於是決定「暫時停工」，將連日零碎的感受統整寫下。

引用本文：http://back2base.blogspot.com/2020/03/blog-post.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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