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

今天看到一則聯合報的報導《法國導演 教台灣囝仔畫自己》。

內容大致描述:法國導演吉爾波特(Gilles Porte)近幾年來走遍全球五大洲,造訪卅多個國家,邀請四千多名學齡前(三到六歲)兒童畫下自己的模樣,完成音樂紀錄影片《畫出你自己》(draw yourself)。

報導當中有一段波特的「親身感觸」,讓自己印象深刻。

不同族群孩童的自畫像,不可思議地如此神似

對波特而言,各地兒童自畫成了他的「活教材」。有一回,女兒對他說:「我不喜歡黑人小孩!」波特翻出他收藏的各式各樣兒童自畫像與他們的留影,其中有兩幅畫「奇異地相似」,而它們分別出自一名白人和一名黑人小孩之手!女兒當下語塞。波特翻閱《畫出你自己》的畫冊後表示:「整本畫冊如果只能保留一、兩頁,他會挑選這兩張對照畫」。

波特這段的體會,也讓我聯想到電影《第四張畫》

故事大綱

父母離異的小翔(畢曉海飾演),面臨一連串的改變,如:父親驟然去世、離開熟悉的環境和關心他的校工(金士傑飾演)而投靠已改嫁的母親、面對陰晴不定的繼父(戴立忍飾演),以及新環境認識的「忘年之交」手槍仔(納豆飾演)卻讓他差點遇上牢獄之災……等。

劇中沒有太多「個人思維和情緒」的表白,讓觀眾僅透過「繪畫」窺知其心境。第一張畫,因遍尋不到亡父相片而改以手繪遺照;第二張畫,懵懵懂懂畫出「讓師長擔心」其好友炫耀的寶貝;第三張畫,為描繪幾乎沒印像早逝的哥哥重現夢境的影像;第四張畫,學校老師要他們帶鏡子好好端詳然後畫出自己。

人之所以能覺察到自己,常是從別人身上間接感受

一向漫不經心的小翔,父親過世時既沒有嚎啕大哭,也不見驚惶神色,僅像是玩耍般地放了張衛生紙在父親臉上確定已斷氣,並以「唯一家屬代表」草草辦完喪事,直到遭遇一連串的經歷,逐漸有了改變。

像是外表嚴肅的老校工,退休之際前往小翔住處,眼尖的他看出小翔的處境,貼心地用「青蛙故事的比喻」藉以鼓勵他雖然繼父不好,但仍要好好加油「奮力突破環境」;強勢而粗暴的繼父,面對「揮不去陰霾」而不安地和盤托出殺死小翔哥哥的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玩世不恭」的好友手槍仔,卻讓小翔無意中瞥見他住在殘破屋瓦,照顧著盲人弟弟和老父親無奈的景象。

百感交集的他,場景切換到最後一幕,老師要他們繪出自畫像,很有意思的是,片中並沒有「具體描繪」自畫像的樣子,僅安排見他閉上眼睛沉思片刻,鏡頭僅呈現出小翔與過往「截然不同的神情」,而留給觀眾一些「想像的空間」。

我想,導演或許是想讓觀眾在感受到小翔的遭遇後,進入他的世界,然後各自描繪出我們的自畫像。很多時候,人之所以能覺察到自己,是從別人身上間接感受──不管是劇中的小翔,或是觀看此電影的我們。

未「刻意尋找」,僅「單純發現」

只是,人雖從別人身上間接覺察到自己,但是我也慢慢體會到,這種與生俱來「知覺的能力」,若「刻意」以「理性判讀」或「盲從時尚」,反而會受到「干擾」──會有意無意地去「鋪陳答案」而更加「無所適從」。

相反的,依循內在「瞬間單純的感受」,順著那個感覺去體會,常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因而「觸動內心」。因為,

風隨意向那裡吹,你聽到風的響聲,卻不知道風從那裡來,往那裡去:凡由聖神而生的就是這樣。」《The Spirit breatheth where he will; and thou hearest his voice, but thou knowest not whence he cometh, and whither he goeth: so is every one that is born of the Spirit.(若3:8)

適度的歇息空間,以保有單純的知覺能力

要保有得以「觸動內心」的知覺能力,在資訊「不虞匱乏」的時代,「適度的歇息」空間,要比「大量餵食」更為重要。就像《閱讀平面設計:教你掌握設計的配方書》提到:

引人入勝的設計是由印刷以及未印刷的平面交織而成的。

加上一些東西永遠都意味著拿走些甚麼……

在每塊留白用更多訊息填補,會讓整個訊息變得無法消受……

重要的是被閱讀以及被看見。

引用本文:http://back2base.blogspot.com/2011/07/blog-post.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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