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
我不知道小外甥女「快速吞下」之後看見多少，但可確定的是：有朝一日當「那日子」來臨時，會有截然不同而「屬於她的領會」。就像是……自己不免常想到：前人的那個時代，社群工具不像今日那麼發達，他們生活的點滴似乎難以窺見，「乍看」似乎「沒有明確」道出其想法，那麼該如何傳承給後人？但是，對我而言，隨著年歲增長，經常在心中探問「互動中的未知」，反而延展更多的想法與感受。
還記得……父親生前因好友而生意倒閉，後來生病直到過世，那位好友都沒來問候(且聽說日子過得還不錯)，對此也從未見父親責怪；為人四海且生性雞婆的他，生病後毅然決然地放下大老闆的身段操持家務、委身當大樓守衛、管委，過去那些輝煌經驗(聽大人說生意好時口袋隨時有買房的錢卻不屑買房)，倒像是可以「輕易卸下」的服飾。
年少時在看這些客觀事實時，常常無法理解，平心而論父親的脾氣並不好，還記得小時候我和小妹「幾乎天天」吵架和打成一團，被父親懲罰後，又像沒事一樣玩在一塊，這稀鬆平常的「激烈溝通與互動」，持續到我小學畢業上國中時，父親突然刻印章給我並表示：
我長大了且有自制力，故以後可自主在成績單蓋章，他也不再打我(頂多口頭適時警告)。
說也奇怪，我和小妹雖仍會有激烈溝通(吵架)，但似乎不再打架；但另一方面，當時我這個正值青春期的「怪怪少女」，對此「突如其來的自由」，竟解讀成父親不關心我，尤其後來看到年齡相仿的妹妹，直到高中還是受到父親的皮鞭關照，心裡還曾很不是滋味。仔細回想起來，年少時父親對我「鮮少干涉」，只有在選擇上高中或五專時，對考上不錯高中的我強迫改念五專，以及當我批評人時說出「不要批評別人，你又沒有比別人好」。另一方面，在眾多孩子中，父親彷彿特別喜歡跟我抬槓和鬥嘴，常弄得我哭笑不得。
父親對孩子的不同教養模式，隨年齡增長雖可文謅謅地解讀為「因材施教」；但是，自己在無形中，像是想填補當年無法如願升高中、考大學的遺憾，入社會後拼命學習、工作，直到……逐漸從領會「失去至親」的經驗中，因著「喚起」生活的珍貴點滴，而與天主關係更接近。
就像今天剛好看到一篇有關張小燕的專訪，文中提到：
時間有兩種，所以我們有兩個表面、兩個指針：一個指針是屬於大家的，是流動的；一個指針是屬於自己的，是凍結的，凍結在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刻。
對我而言，隨著時間的更迭，父親在自己生命中的重要時刻，早已深刻烙印成生命的圖像，有甜蜜溫馨的影像(例如年幼時躺在父親圓滾的肚子被哄入睡、和小妹在父親愛的責罰下吵鬧玩在一塊)，也有懊惱的印記(如父親中風想要人陪我卻忙於工作、偶在醫院陪病卻笨拙地讓尿袋撒出)。種種的圖像，最終都在父親病中虔誠依靠天主之下，幾乎「毫無違和感」地逐漸轉化為我與天主的關係，也連帶影響跟旁人和自己的連結。儘管，形於外的互動「不見得展現熱絡」的表徵，但「內在真實連結」是無法切割的，這當中的關鍵，或許在於「盡力成為我自己」——那個「天主在我內的自己」。
未來的日子，該做甚麼，已不再像年少時，依世俗成就來規劃和掌控，但自己似乎已可安然地面對未知。
「愛要求我們走得遠，『不要懸在生命的為什麽上，只等從天上掉下答案』。……從『為什麽我遇到』這樣的情況，到『我能為誰行善』。……
在選擇時，切莫讓自己受到『認可』的馴服及『被消費』的機制所『麻醉』。……
我們『每天』要作出的選擇。從這内心的『探尋』能作出平庸的選擇或『生命的選擇』。我們要仰望耶穌，祈求祂讓我們有勇氣作出對我們有益處的選擇，好能在愛的道路上跟隨祂，找到喜樂。」
～教宗方濟各《你們切莫「得過且過」，選擇天主使你們幸福》
《樂隊領班》(Leader of the band )
An only child alone and wild
身為獨子——獨自生活且狂放不羈
A cabinet maker's son
他是木匠的孩子
His hands were meant for different work
他的巧手做工精細
And his heart was known to none
但其心思卻無人能知
He left his home and went his lone and
solitary way
自小離家後他展開獨行之旅
And he gave to me a gift I know I never can
repay
他給了我無以回報的天賦
A quiet man of music
一個安靜的音樂人
Denied a simpler fate
不甘於平凡的命運
He tried to be a soldier once
他一度嚮往從軍
But his music wouldn't wait
但內心深植的曲調持續招喚
He earned his love through discipline
他持守自我以獲得摯愛
A thundering, velvet hand
用那雙強有力且柔軟的雙手
His gentle means of sculpting souls
溫柔地刻劃出靈性意涵
Took me years to understand.
讓我許久之後才得以了解
The leader of the band is tired
樂隊領班已然疲憊
And his eyes are growing old
他的眼睛逐漸衰老
But his blood runs through my instrument
但藉由形塑我的事物中，注入他特質
And his song is in my soul –
他的歌聲在我靈魂深處迴盪
My life has been a poor attempt
我曾一度做些許嘗試
To imitate the man
想要去仿效此人
I'm just a living legacy
To the leader of the band.
但在這位樂隊領班眼中，
我實為強有力的承繼者
)
My brothers' lives were different
我的兄弟們各奔東西
For they heard another call
也許有其各自的想法
One went to chicago
有一個去了芝加哥
And the other to st. paul
有一個去了聖保羅
And I'm in colorado
我則留在科羅拉多
When I'm not in some hotel
但並非住在旅館裡
Living out this life I've chose
我過著所選擇的生活
And come to know so well.
一切都還算愜意
I thank you for the music
謝謝你所帶來的音樂
And your stories of the road
也謝謝你這一路相隨的故事
I thank you for the freedom
When it came my time to go –
謝謝你所給予的自由——
當我必須有所選擇的之際
I thank you for the kindness
And the times when you got tough
當你備受煎熬之際，謝謝你的仁慈
And, papa, I don't think I said “I love you”
near enough
然而阿爸，縱使說出『我愛你』，也難以道盡心中的感恩
重複(*)
【後記】
大學住宿時，聽到Dan Fogelberg這首歌，當時只覺得旋律好聽；後來，了解歌詞和緣由，是關於他父親的故事時，又有了更深的感受。時值對未來充滿不確定性之際，憶起了和父親和種種的過往，也想起了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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