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禱
這幾個星期以來,covid-19疫情確診、死亡人數急遽攀升,人心惶惶之際,面對實際生活所需和心靈寄託,不少社群提供優美祈禱文(可能是在各種意向下持續祈禱一定天數),藉以鼓舞人心度過難關。
面對大環境各種災難,融入生活為特定對象的禱文,這樣的概念很好;但自己不免想到:這些正向祈禱,在面臨「更漫長的考驗」時,還能幫助人堅持下去好度過難關嗎?這也讓我想起玲生前一些有關祈禱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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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曾多次向我提到,第一次腦瘤進開刀房時,心中僅秉持一個意念,即希望至少撐到看女兒念完幼稚園,所幸最後手術結果順利,她還表示「手術中聽到『聖樂』感覺很舒服。」坦白說,對於這段經驗分享,最初我「沒有太放在心上」,因「用理智分辨」她前額葉或多或少受損,可能因此影響認知能力,且手術全身麻醉,故可能是幻聽;但另一方面,又覺得……或許是我們(特別是媽媽)在外面為她祈禱,天主真的賜給她平安;總之,她覺得平安就好,是不是事實不重要。
不知道是否受此經驗影響,玲從生病以來特別喜歡念《玫瑰經》(小外甥女跟我說常看媽媽整天都在念經),更蒐集一些經文,例如《瑞典聖畢哲(St. Bridget)的禱文》──『深信虔心祈禱』可幫助15個與其有血統關係的現世靈魂。對我來說,儘管相信奇蹟,但並不是很喜歡用「量化」的方式去詮釋,總覺得「有些偏離」信仰靈性意涵。
從玲首次腦部開刀,不知不覺中又度過了十年,儘管癌症沒有復發,但也吃了不少苦頭;在此期間,長期陪伴照顧她的 瓊,反而先返回天鄉。其實,自己的心情曾經很「矛盾」,總覺得天主喜歡「開玩笑」,如果真的需要帶走一個人,為何讓「原本健康的人先走」,反而留下「生病的人繼續受折磨」;另一方面,對於自己有這樣的念頭,心中又有些許不安(在評估親人存活的價值?)
玲離世的前一年,開始出現一些異常症狀,像是逐漸走不動(剛開始以為她懶得動還硬拖她運動);在她家吵著來我家看媽,在我家又想回她家看老公和女兒,也因此常自己亂跑出去,但大多會自己走回來。印象中有一次,她偷跑出去很久沒回來,我氣極敗壞地跑去找她,找了好久才發現其到商場亂買一堆東西,帶她回家後,剛開始我大聲斥責她,並哭著訴說自己的擔憂;片刻後,只見她…..像做錯的『小孩』低頭微微顫抖,並「手持念珠祈禱」;說也奇怪,目睹此景象,竟讓我心情和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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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主與我們共度難關,在困境中扶持我們。那麼,我們該問自己:
我是否讓上主來認識我?我是否在生命中為祂保留一席之地?我是否將我經歷的一切帶到祂的台前?
~《教宗方濟各:我們要找時間聆聽天主、發現天主深愛自己》
年少時,會覺得天主既然都知道人心,為何還要跟祂訴說我所經歷的?
尤其,念到「你們祈禱時,不要嘮嘮叨叨,如同外邦人一樣,因為他們以為只要多言,便可獲得垂允;你們不要跟他們一樣,因為你們的父,在你們求他以前,已知道你們需要什麼」 (瑪6:7-8),更讓我在祈禱時會「精挑細選」美好祈禱文,以免有太多「廢言」。
隨著年齡增長,特別是陪伴玲的經驗,似乎......更能融合另一段經文的意涵:
祂將人類面臨重大災難考驗,瞞住了智慧和明達的人,而啟示給小孩子(瑪11:21-25),並告訴我們「不變成如同小孩子一樣,決不能進天國」(瑪18:3)。
我想……重點或許不在於說多說少(以求主垂允我想要的),而是期許我們大人像小孩子一般(到天主跟前),能『安心地』黏著祂,嘰哩呱啦地陳述、分享和提問。
坦白說,我不知道耶穌是怎麼跟玲互動,但卻從玲身上真實地感受祂在我們當中,更慢慢覺察到,經歷這段漫長的時間,自己逐漸從特定時刻、事件思索如何祈禱好祈求賜予「具體改善」,變成每天「單純向耶穌訴說」,並能在關鍵時刻偕同「祂身旁有力的代禱者」一起祈求。
《又聖母經》(salve regina)
謹以此文,懇求仁慈的天主,接納 2015.05.15 離世的玲玲(路濟亞),以及這場疫情中病逝的靈魂,早登天國獲享永恆的福樂。
引用本文:http://back2base.blogspot.com/2022/05/blog-post_1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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